2009年10月4日 星期日



敦化南路的行道樹很茂盛,很像基因改造過頭的超級花椰菜植栽失控的結果。一丸丸並肩又堆疊地擋住鳥瞰至柏油路的視線,圓圓胖胖的樹群亂可愛一把。你可真希望這種失控能夠在這個醜樓猖獗的城市裡無止盡蔓延開來。種樹吧!不要假掰騎單車節能減碳。美國喊兩聲你就照做啊知不知道那個國家浪費的不可理喻?
然後你的視線越過切開你這邊的醜樓與對面那邊的醜樓的失控林,發現對面其中一棟綠綠斑駁的醜樓頂,有一鴕咖啡色物體。那是喵吉拉的大便。

「真有遠見!以前一天可以捉到一兩隻!」



她手上拿著武器,不只號召那些瘋子,也還開山闢壤替自己拓個棲身處。無論如何都站得一種姿態。而你赤手空拳,只好扮個樣裝瘋賣傻,變成瘋子開始無止盡的追逐。這或許好過被無以宣洩的生命力溺斃。那生命力是一種狂熱的憂鬱。於是你醉心於老子所謂外化而內不化的境界,卻不可得。



她的眼神透露出來的溫柔,就像全世界的細雨輕輕落在全世界的草地上。她身體的肉,就像冬夜裏安靜落下的大量的雪片,那種細緻與累積。你與她擁抱,你的心臟感知她的心臟跳動。你們詮釋著一心一意。



賊搶了你的背包後飛奔而去,被車撞死在路口。賊倒在血泊之中,一眼開一眼闔地。你試著穿過圍觀的人群,小心不踩到仍汨汨從頭顱流出來的血,然後扳開他漸漸僵硬的指頭,取回你的背包。走出人群,你聽到背後漸漸傳開來的雜聲,感到一陣心煩意亂。

他們喊,你這個賊!

回頭看見怒氣沖沖的人哪全都衝著你來,你驚訝於單純的蠢竟可以演變成意氣風發,無言辯解,於是你開始逃,逃開人群黑而濃稠的恨意,抱著屬於你的背包盡全力奔跑。

然後在下一個路口你被那輛剛剛肇事逃逸的車給撞死。